深山老塆里一个太婆的守候

塆里乡亲都搬走了,自家儿孙也迁居山外,七旬太婆王初香却始终不愿离开,一人独守老塆已有12年之久。

这个深山老塆叫腊树坳,是崇阳县高枧乡老胡洞村一组的一个小山塆。

崇阳多山,高枧乡位于鄂赣两省交界的高山区。从乡政府驱车到老胡洞村,要翻越海拔1000多米的横埂岭。盘山公路九曲回肠,老胡洞村在上世纪80年代曾更名九曲村。

腊树坳又在大山更深处,不通车。我们从车上下来,打着雨伞,沿溪涧小径步行半小时才抵达。由于人迹罕至,部分山路被树枝茅草遮蔽,我们不时躬腰穿行,步履艰难。

腊树坳塆头,有一棵高大的百年腊树,树旁,有一口老水井。见有人来访,王初香老人高兴地出来相迎。

记者看到,老塆只剩3栋房子,其中两栋房子因无人居住,破损得没有了门窗。老人介绍,腊树坳最多时有十几户人家,人口外迁后,多数房屋拆毁了。

图为高枧乡驻村干部为王初香老人送来大米食油

茂林翠竹,溪水潺潺,腊树坳有着世外桃源般的原生态美景,但这里毕竟交通闭塞,缺少土地,人口迁离不可逆转。王初香有四儿三女共7个子女,成家立业后都离开了腊树坳。

王初香今年75岁,她的丈夫大她6岁,已经去世有12年,葬在屋后翠柏中。王初香对老伴、对这方土地,有着难以割舍的感情。问老人为何不愿下山,她说,她要在这里“陪”着老伴,不让他“孤单”,再一个,她习惯了在腊树坳生活。儿女和村干部多次游说她搬出腊树坳,她都婉拒了。

老人有个儿子家在通城县城,她曾去那里住过,但过不惯爬楼梯的城里生活,还是回到腊树坳。

老人的4个儿子,3个月一轮流,负责安排好老人在山上的生活。平常,老人可通过电话与儿女们联系。老人的大儿子徐仲云,家就在本村一个能通车的塆子里,距腊树坳不算远。

老人身体尚好,生活能够自理,还能干点简单的农活。屋后的菜园里,老人种有白菜、萝卜。像耕地、施肥、挖红薯等重活,由儿女们上山代劳。吃米吃油,也是由儿女们定期送上山。

老人还养了几只母鸡。养的一只猫,前不久失踪了,老人认为是被山上的野猪吃掉了。

老人卧室里有一台电视机,一旁堆放着许多戏剧影碟。

记者问老人,如果过些年不能烧火做饭了怎么办?“真老得不能动了,到时听儿女们安排吧。”老人回答。

故土难离,老胡洞村的乡亲们大都能理解老人这份“固执”的情感,村干部也时常来串门看望她。

在这里,我们还听到了“为一个人的腊树坳保供电”的感人故事。

今年3月1日晚,高枧乡电工组接到王初香儿子的电话称,母亲家里突然断电。第二天一大早,电工组派人前去检查时发现,腊树坳用了26年的变压器老化烧毁了。

电工组向国网崇阳供电公司汇报了情况,公司很快决定为腊树坳更换变压器。

3月3日,电工组8个人全部出动,4人一班,用两根木棍把四五百斤重的新变压器抬到了腊树坳。

一台变压器价值1万多元,老人的电费抵不上变压器的折旧,恢复供电值不值?“爱心无价。为了让老人不摸黑,怎么都值。”电工组负责人刘敏毫不含糊地说。(记者 胡祥修 通讯员 陈伟)

来源:湖北日报

(编辑 彭秀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