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新房往外建,破屋村内留”,近年来,随着农村经济社会的发展,农民大量外出务工和移居城镇,在农村一些地方出现了“空心村”现象。
崇阳:一组3个老人 “凑不了一桌麻将”
元月12日,记者在咸宁市崇阳县桂花泉镇横山村采访时,村党支部书记余以祥告诉记者:“原来这个自然湾有28户142人,现在因为湾子里的大人都外出打工、孩子到外面上学,都搬到城里去了,现在只有4户人家在这里居住,常年在家的只有3个老人,平常像这些老人想打麻将都凑不了一桌。”
余书记说的这种情况,在崇阳县桂花泉镇横山村6组已经有了好几个年头,在这座地处大山深处、人烟稀少,被称作西头下屋的自然湾里,记者见到了留守的3个花甲老人和几栋破败倒塌的农房。
“一个是我们这里土地少、人口多,常年缺水“望天收”,再一个是没有什么特产,就只有这个楠竹,现在价格也不行,所以很多村民都到外面去打工,村里自然就没有人了。”崇阳县桂花泉镇横山村党支部书记余以祥说,西头下屋自然湾人口鼎盛的时候,有40多户人家近300人。不过,由于人均不足4分地,加上近年来楠竹价格下跌,来自地里和山上的收入,都不足以维持村民们的日常生活。早在2005年开始,村民们便走出大山,到崇阳县城,以及更远的武汉、深圳、甘肃等地打工。
“我的两个儿子都不在家,大儿子在广东东莞打工,小儿子在江苏泰州打工,一年到头除了春节,平时很难见面的。”65岁的余金林是西头下屋自然湾的村民,也是坚守在村庄里的三个老人中的一位,因为老伴到离家几十里的县城帮大儿子照看孙子,一群在田野里觅食的鹅,就成了余师傅平时说话交流的对象,面对因为去年夏天暴雨导致地基滑坡而倒塌的半间房屋,余师傅只有耐心地等待着过年回家的儿子们来进行维修。
“我早就给他们打了电话,他们说只能放假了才能回来,放假要等到腊月二十几以后。”事实上,由于年事已高,余师傅的儿子们一直想把他接到县城里去住,可是余师傅却执意要留在村里,在他看来,只有这个破败的村庄才是自己真正的家。
▲西头下屋自然湾的农房
在西头下屋自然湾,记者看到,由于无人居住,这里的很多农房成了残垣断壁,只有一家刚刚新建的三层楼房看着特别显眼。横山村党支部书记余以祥说,就算是这么好的房子,除了春节有人来贴春联、挂灯笼,热闹几天以外,正月十五已过,一般都是大门紧闭。
数据显示,2016年,在外打工经商的崇阳人超过了20万,相当于全县人口的三分之一,而最终选择回到山里建房和返乡种地的村民却不到十分之一。
通山:一组2个老人 留守看不到未来
在咸宁市,记者还走访了通山县大畈镇的鹿眠塘村,鹿眠塘村6组是大竹园自然湾,在浓雾缭绕的山上,坍塌的老房子周围,5栋新房子正在兴建当中,村民们在外打工赚钱后,依然是故土难离,选择回乡。看着自家和周围村民新建的楼房即将完工,今年60岁的朱金清大妈相当开心,不过,除了春节,平时整个大竹园自然湾只有她和61岁的老伴阮师傅居住在这里。
“我们这么大年纪了,又没有什么手艺,出去了也难找到活干,不想出去了,老了还是待在家里好,地也有,房子也有,够我们养老的。” 通山县大畈镇鹿眠塘村村民阮世牛告诉记者,他和老伴养育了4个孩子,其中两个已经结婚,并且在县城里购买了房子,还有一儿一女常年在外打工,就算是现在家里新修了房子,孩子们最终也会留在城里,而他们老俩口也没有想过要到山外去,至于将来会怎么样,他们都没有考虑过,也无法想得那么远。
与其他山区偏远村组相比,阮师傅老俩口所在的村庄,道路、电力通畅,生活条件还过得去,而在一些生产生活条件相对落后的村庄,出现“空心村”已经不可避免。
▲通山县洪港镇沙店村(来源:网络)
在距离通山县城60公里的大山深处,有一个正在消失的古村落——洪港镇沙店村,虽然还有30多间黄泥屋坚守在一片向着阳光的山坡和盆地之间,但是,在这个曾经有600多人的自然村里,再也看不到昔日炊烟缭绕的景象,听不到过去那种村头村尾鸡鸣犬吠的声音,废弃的村庄和农房成了羊圈,父母高声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吆喝声,成了这里5个留守老人的遥远回忆。
在湖北,除了山区,平原地区的“空心村”现象也有不同的呈现。在一份2014年关于天门市“空心村”调查的报告中,就有这样的数据:天门市789个行政村中,长期空置的农房有2.91万间。而大量空置的农房至少造成了以下几个方面的负面影响:一是农民建新不拆旧,致使土地大量闲置,造成了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;二是废弃房屋大都破旧不堪,年久失修,存在很大的安全隐患;三是废弃房屋由于无人居住,无人修缮,无人清理,沦为了村里的杂草堆和垃圾堆。环境卫生“脏、乱、差”,对周围村民的居住环境也造成严重影响;四是废弃宅基地多年未曾有人使用,邻里之间的土地界限必然会产出模糊。(记者 杨晗 阴志维)
来源:长江云
(编辑 彭秀芬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