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上咸宁报道(通讯员 李旻媛)5月24日,全国妇联在北京揭晓991户全国最美家庭。湖北省30户家庭荣获“全国最美家庭”称号,我市雷虎家庭榜上有名。
生于农门的他,高校毕业后成为电气工程师,却在31岁决定携妻女回乡“隐居”,记录乡村变迁;他热衷文艺,6年间和妻子组合寻访了百余名民间艺人,足迹遍布大江南北;重启都市生活后,他和妻子筹办工作室,继续为手艺人代言,传播他们的绝活……他怀着文艺青年的情怀和乡愁情结,书写着别样的人生精彩。
△图:雷虎和他的妻子阮传菊
爱好文艺,夫妻寻访百余手艺人
去年1月,33岁的雷虎在自己的微信公众号“侣行记艺”上,发出一篇《31岁,按两年人生暂停键,携手还乡,诗酒田园》的文章,用诗一般的语言和美图呈现了全家从城市返回家乡的两年田园生活,短时间内被百余个公众号转发,200余万的阅读量,让雷虎一家成为众多人关注的焦点。
33年前,雷虎出生于赤壁市柳山湖镇腊里山村。2003年,雷虎考入南京工程学院,毕业后做了电气工程师。虽然学的是工科,但他骨子里却是文艺青年。一到周末,他就骑行漫游,到南京周边的城镇。饱览沿途风景的同时,也饶有兴趣地观察异乡别样的生活。游玩之余,他尝试写游记和影评。两年后,雷虎跳槽到一家杂志社,负责文艺专栏的采写。
△图:雷虎家庭摄影作品
有一次,雷虎约影评稿,结果稿子没约成,却找到了生命中的另一半——安徽女孩阮传菊。这个同样有着文艺气质的美丽女子,令雷虎一见倾心。恋爱时期,雷虎每周都会带她去各种有意思的地方玩。阮传菊是学美术出身,擅长摄影,从事的又是设计工作,而雷虎擅长文字。两人一个写字一个拍图,合作起来得心应手。
2009年底,一家杂志社向雷虎约稿,内容是探访南京的传统手工艺云锦,两人一起完成的稿件引起很大反响。从那时起,他们就开始专门为寻访手艺人的专栏供稿,并逐渐成长为传统文化的记录者、专栏作家。
一年多时间,两人把南京及周边的手艺人“翻了个遍”:做木桶的父子,做蒸笼的老夫妇,打白铁皮的九旬老人,石雕艺人,车木师傅……最疯狂的时候,两人要同时给十几家媒体供稿,包括中国国家地理杂志、南都周刊、美国国家地理杂志中国版等,月收入达到3万多元。
几年间,夫妻俩的步伐已迈出江浙,一路直抵岭南、云贵和川藏。在不断的寻访中,日渐衰败的传统手工文化、传承者的坚守与无奈,也引发了夫妻俩对农耕文明、乡村文化建设的思考。不断被瓦解迁徙的村落、渐渐远去的田园风光,勾起了夫妻俩对家乡的回忆和向往。
双双辞职,携手还乡诗酒田园
△图:雷虎和女儿
2013年底,雷虎和阮传菊的第一个孩子出生。女儿一降生就遇上南京城连续40天的雾霾天气。帮着照顾孙女的雷母也生病了,念叨着住不惯城里的“鸽子笼”,想回乡。“要不我们就离开南京,直接回赤壁吧!”雷虎跟阮传菊商量。“可以啊,反正我们的工作地点是全国各地,在哪里住都可以。”阮传菊回应得干脆利落。
2014年春,在油菜花开得正艳的时节,两人双双辞掉不错的工作,退掉了在南京预购的商品房,带着雷虎父母和女儿,回到了腊里山,一个离赤壁市区20多公里的小乡村。
虽然腊里山村有宽屋大舍,进城的道路宽敞整洁,但跟很多乡村一样,村里少有年轻人,是老人、妇女和儿童的慢悠悠的半隔绝世界。
回家后,他们整理房子,翻新厕所、安装热水器,还将阁楼改成了颇有韵味的书房。雷虎用文艺的文字描述当时的回归:“十年前,父亲送我离开家赴南京求学时,正值秋收,家里打谷场上稻谷满地金黄。十年没在这个时节回老家了,老家还是记忆中模样:门前竹青屋后李红,还有两只黄鹂鸣翠柳……”
△图:雷虎家庭摄影作品
乡居生活中,雷虎夫妻带着蹒跚学步的女儿给蔬菜松土,浇水,跟孩子一起种下一棵棵果树苗,看着她去鸡舍摸鸡蛋,在乡间的河畔路边撒丫子奔跑,在二十四节气中自然舒展地成长……阮传菊感悟:“二十四节气就像个变色龙。在我的镜头中,是变化多端的色;在奶奶的饭菜中,是沁人心脾的香;在女儿身上,是成长的印记。她在节气的轮回中,开始挣脱我怀抱直立行走。”
乡村生活中,幸福的时刻太多太多,然而,这些并不是他们回乡的全部。每个月,两人仍会花10多天时间寻访手艺人。阮传菊怀着二宝四个月时,两人还一路颠簸奔波,前往湖南最南边的侗寨,走访芦笙艺人。夫妻俩与当地村民同吃同住十几天,收集到大量珍贵的影像和录音材料。
与此同时,夫妻俩也悄然调查和记录着腊里山村的生活变迁。他们清晨4点起床,跟着村里的菜农去进菜,然后走乡串村将一车菜卖完;他们拍摄开收割机的新农民,村子口炸油条做早点的老人,村里留守的妇女群,放鸭子的人,留守老人……“记录村庄,村庄的人,村庄的历史,给这个变化太快的世界留些东西。”雷虎这样表述他的初衷。
最受乡亲欢迎的,就是阮传菊的相机。村子里很多留守儿童常年见不到父母,很少拍照,有的孩子甚至没有一张照片。夫妻俩就网购了很多不同年龄段孩子的衣服,把小朋友们打扮得漂漂亮亮,捕捉到他们最灿烂的笑脸,留下美美的童年影像。为了帮老乡补拍婚纱照,雷虎和妻子慷慨贡献出当初结婚时穿的西服和婚纱。
重返都市,继续为手艺人代言
2016年3月4日,即将结束两年乡居生活的雷虎在《守着间小院,看花开花落,烟火人间》的文章中写道:“我们在老家有个院子,地方很小,半亩见方。门前是二十年种下的果树,屋后是常年不断的时令果蔬。一年四季,春种夏播秋收冬藏,只图每天都能吃个新鲜。乡村生活平淡如水,拿相机记录院中一草一木,看花开花落,果蔬生长,这里是烟火人间……”并附上了26首打油诗,纪念老家的小菜园,也纪念两年“完美的时光”。
两年返乡生活,让雷虎对乡村产生出一种复杂的感情:一方面,这里满是他儿时的回忆,有着浓到化不开的乡愁;另一方面,这里的变化又让他感到陌生,在不断的改造拆迁中,偶然会有瞬间迷路的恍惚。在农村住久了,思维就会跟村子的生活节奏一样,一点点慢下来。在村子里,夫妻俩成了彼此唯一能互诉衷肠、心意相通的交流对象。
△图:雷虎家庭摄影作品
“外面的世界变化太快,我们如果再不回去,恐怕会拉下不小的距离。”雷虎表示,两年的乡居生活,对他俩来说更像是一场试验,如今试验结束,是该重回轨道,去拥抱匆忙喧闹和拥挤的时候了。“我们肯定还会回来,但一定是带着更强大的能量的时候。”
2016年5月,雷虎夫妻来到苏州,正式启动了一个筹备已久的工作室。几年以来,夫妻俩已深入走访了百余位中国传统老手艺人,重启都市生活之后,他们希望将这些手艺人的绝活,通过全媒体的手段传播出去,为他们找到一片能继续生存、繁衍和留存的天地。
如今,雷虎夫妻的足迹正向着更多神秘陌生的领地进发。相信在他们的记录还原下,越来越多的传统手艺人将以鲜活的面貌出现在众人的视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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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编辑 彭秀芬)